《推手》2019.12.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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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安电影处女作,“都市三部曲”(或称“家庭三部曲”、“父亲三部曲”)之第一部,初试啼声既获金马奖最佳导演奖的提名。其他两部是《喜宴》和《饮食男女》,我们也陆续推荐播放。

推手原意是指太极拳双人徒手对抗练习形式,是一种运用太极拳的劲力、技法,遵循太极拳“以静制动”“以柔克刚”等原则进行彼此制约、掌握平衡、刚柔相兼的对抗运动。因太极推手运动所具有的这种别具一格的特性,李安在影片中借其来比喻中国式的家庭人文概念。

《推手》的故事其实非常简单直白,可其中表现出的矛盾冲突却是至今仍难以解决的。这其中有东西方文化的矛盾,老一代与下一代的矛盾,公公与儿媳、丈夫与妻子之间交叉的矛盾……当然故事主要从父亲的角度讲述,而作为中国人的我们也更容易接受老人的传统观念,但实际上只要平心而论稍作分析,便可发现其实任何矛盾的任何一方,都有着情有可原迫不得已的理由……所以说故事里虽然有着很强的对立性,但却没有有鲜明的“好坏”对错之分,而且事实上,文化差异、年龄代沟、国家观念、家庭内部矛盾、人与人的隔阂……也均的确很难以简单的是非观念去判断。既然很难说或者根本就没有谁对谁错,那么要继续生活下去的办法就是融合,你理解我一点,我谦让你一点,虽然矛盾仍然存在,但总可以把它淡化处理,至少不要任其尖锐升级——既然不能消除矛盾,那不如就选择融合和理解——这就好像太极中的“推手”,彼此制约,掌握平衡,以柔克刚——虽然本质上,还是一种对抗。东方人崇尚含蓄的美与和谐,有进就有退,有阴需有阳,最终追求的是一种谐和的平衡关系。在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应该学会退让,掌握几招像“推手”一样四两拨千斤的本事,这一点,也许正是李安讲述这个故事的目的所在。“拳谱上说练精还气,练气还神,练神还虚。这练神还虚就难了。”老头子一句话的确意味深长。

最后还是想说:许多大腕导演其实往往还是早年的东西更素朴鲜活打动人心,场景虽然不那么宏大,但是故事有感人力量。李安早期的电影总是临界于中西文化之间,站在中国人的角度来揣摩文化间的差异,情感的细腻是成功塑造人物的关键,东西方文化的抵触与交融描绘的很生动,更能让人看出他那种深谙传统文化、儒雅的中国文人导演本质。

李安的电影一以贯之,讲的都不过是伦理,是理智与情感的冲突、传统与现代的冲撞,并体现出深远的意蕴与情怀。“都市三部曲”均关注华人生活现状,以家庭为载体,通过传统家庭的解体和重建,来表达中国传统文化和西方现代文化的差异和对立,希望两种文化相互包容、相互吸收,使生活在两种文化冲突下的人们能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状态,传达了厚重的文化主题和深刻的文化思索。同时,通过戏剧化的情节设置和商业化的表现手法,使影片有一个轻松的影调吸引了大量的观众。这样,李安也很好地找到了艺术与商业的平衡,得到了东方和西方电影界的广泛认同。